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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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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说什么?”见伯姬面色不豫,少姜挑了挑眉,病弱又苍白的唇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意。伯姬知道她弱点在哪里,目光所聚,争锋相对:“婚姻大事,不告诉先生,我如何敢擅专?”

果然,少姜的脸上如被冰霜,眼波凝成利刃,就差将她射成窟窿。伯姬扬了扬下巴,唇角绷出一个骄傲的弧度。她这个性子,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,在若阿山里被保护久了,天然带着一副不识时务的倔强。

少姜怒火灼灼,重重咳了起来,半晌后咬牙切齿:“你不知道吗?他快来了。可是等他来了,一切皆成定局,又能如何呢?反正这样的事情他又经历了不止一回,除了放弃你,他不会有第二种选择。”

话说到最后,有些残忍的况味。这才是她的目的,对于一个陷入疯狂的人来说,或许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,拿权势性命去要挟如何能有成效。是她太幼稚了,少姜和江慕昭的纠葛远比想象中的要深,从少姜的话里就能分辨出来。

她对于江慕昭或许算不上可有可无,可若是她真的被迫落到那样的境地,他便一定会放弃她。这次与宋国的情况全然不同,宋国的事皆在他掌握中,这次他偏是姗姗来迟。

伯姬一时恍惚,不甘和恐惧齐齐涌上心头,这才迟钝的发现,这一次是她自己把自己陷入了一个难解的困境中,无人救赎。满心难过,满心不甘,想过无数种离开他的方式,偏偏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戛然而止。若阿山的暮暮朝朝,几多缱绻,徒留遗憾。

伯姬的面色仍无屈服,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:“夫人费心筹谋,我自然无话可说,只是有些替夫人惋惜罢了。”

“替我惋惜?”少姜的帕子掖在唇角,顿了顿。

伯姬点头说是:“夫人与先生若真有相见之时,怕年少的情分会荡然无存。物是人非,相见成仇,可不是让人惋惜么?”

说罢,她行礼告退,再不多言。

方才那句话,是伯姬最后的孤注一掷,她亦在赌,赌少姜的余情未了,也赌自己并未走到穷途末路。

可惜,她的运气真不怎么好。

屋子里的灯昏昏惨惨,她抱膝坐在散发出霉味的床榻上,听着芸奴带回的消息:“两日后将军来迎你,虽说是出不了宫,但好歹能看在人家的面子上,挪个干净的地方住。”伯姬一双眸子只盯着屋内空虚的一处,半分神采也无。她猜想了许多种结果,谋划出好多种解决方案,可却料不到少姜如此釜底抽薪的狠辣手段。她不仅让自己给人做妾室,还不准许自己离开宫闱半步,断绝了她逃跑的可能。

看来,唯有明天一次机会,明知道是铜墙铁壁,也不得不奋力一搏。逃不脱,总比等死要好。

“奴劝姑娘不要想着逃跑,莫说是这屋子外面添了多少守卫,单说宫禁重重,外面又很不太平,你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。”芸奴说这些话时,多少有些同情和怜悯。一面是如花似玉的小美人,一面是弑杀凶残的武夫,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惜。但此事上,夫人一意孤行,她也没有办法。

“芸姑姑可有过心爱之人吗?”伯姬侧着脸,眼睛里闪动着将落未落的泪花,看上去分外可怜。

芸奴摇头,似有遗憾:“宫中的奴婢多是诸国战俘之后,我自幼便生活在这里,奴为贱籍,不可自行嫁娶,如何能奢望那些。”

“可是我有……”伯姬垂着眸子,似有些娇羞,语气里却含着绝望,“姑姑可知为何公子会送来伤药吗?”

芸奴还未说话,伯姬已捉住了她的手,语调切切哀哀:“姑姑,我不能嫁给离娄将军……若是真的让我嫁,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

芸奴此时已开始困倦,半撑着眼帘,恍恍惚惚。听她如此哀戚,也生出了几分同情。

“嫁谁不都一样吗?女子就是这般可怜,就算是少姜夫人不也是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吗?”芸奴笃信万般皆是命,对于伯姬的遭遇,只有叹息。

伯姬却摇头:“不一样的,若是将军知道我已经有了身孕,一定不会善罢甘休,还会迁怒于夫人。”

孤注一掷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就是她最后的办法。

这句话足以让芸奴瞬间清醒,她猛地看向伯姬,见她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泪水,完全不是说谎的样子。

“谁的?”一个呼吸后,她才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。联系到公子的频频照拂,芸奴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。若是公子的,此事怕很难收场,本身母子之情就有很多嫌隙,万不可再有这样一遭。

伯姬似是犹豫,握住了芸奴的手,攥得很紧:“姑姑,我不敢告诉任何人,就连夫人也不敢说。孩子的阿父是帝都的溯之殿下,他定是不知道夫人的做法,若是他知道了,一定会来救我的。”

她的泪水簌簌而落,手指冰凉一片,完全就是个无所依恃的小女孩。芸奴舒了口气,却仍是担心。帝都那位殿下的身份她自然知晓,这些时日他和公子走得颇近,公子十分倚重于他。这个姑娘若真和他有私情,只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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